玄学本体问题的讨论[9]。

但另一方面，礼义等心理定式又有其历史的积累性。例如，离开五伦（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来大讲五常（仁、义、礼、智、信）便只能是我说的附着在意志中所历史积累的观念定势或构架，五常本形成在中国古代五伦角色伦理的社会规范和人际关系上。

李：我的历史三性是具体性、积累性、偶然性。李泽厚先生主张以活生生的个体情感为本体去诠释历史发展，以人的认识积淀代替先验的道德论，以审美体验对抗这个时代的虚无主义，从而向读者展示一种整体性的人本主义何以可能。后现代也是个复杂的问题，包括其中的破坏、否定，也有其积极的合理重要方面，这属于历史具体性的问题，但其主要特征之一是反历史积累性，我认为这是错误的方向。刘：这就是所谓巨大的历史感？ 李：第二，则是积累性。当然还有一些不同的解说。

刘：近现代以来，五伦实际的确定的道德规范或具体律令已逐渐崩裂甚至消失，如三年之丧的礼，为夫殉葬的义以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烈女不事二夫等。所以是Kant加Hegel， Hegel是历史进步论者，其实Kant也是。刘：前者是空间，后者是时间的，时空结合。

我说过我同意三水平，怀疑六阶段。刘：每个人的？ 李：每个个体既是亿万人，又是无数代。刘：如果说，历史具有偶然性，那么人生呢？过去您更多强调人生的偶然性，命运大概就是如此。刘：历史相对主义，的确问题多多，正如绝对主义一样。

刘：所以，您才如此关注命运？ 李：命运是人类自己掌握的，这就把立命的高度树立起来了。李：我根本不赞同这说法，也不同意M.Slote共情理论，这已在别处再三说过了。

Kolhberg也没谈直觉、知行合一等问题，他那三水平只是从教育心理学证明了我说的由外而内、由伦理而道德这一重要命题。刘：但你的两德论已开始涉及伦理学的具体规范内容，涉及宗教与道德的关系等问题了。这二分就是为、人的行为活动中的要求和规范，不只是静态地理解和认识，并且也都是历史产物，不能否定和取消。刘：积累与累积很重要，这与您的积淀说有关？ 李：上面讲的就是积淀，是历史的内积累，历史还有外积累。

刘：中国儒学传统并无人格神宗教形上哲学。刘：积累难道有内外之分，这是何意？ 李：所谓外积累，就是历史是发展的，这就是所谓必然性。到底是历史的命运，还是人的具体命运？ 李：两者本就联在一起，否则历史就不是人的历史了。李：我讲道德三要素中的观念，作为伦理规范，便是特定时空条件下的历史产物，具有变迁、差异、相对性等，我说吸收了 Hegel、Marx 就 是 指 此。

编者按：在这个学科研究日趋专门化、细碎化的时代，提出一种整体性的学术观点似乎已经不再可能。这就是伦理与历史的粘附性。

我愿意将孟子的四端作为人与动物其实共有的善性提升为儒家有情宇宙观的天道设定中，但仍然强调学——孔门的下学而上达、荀子的劝学、孟子的求放心，强调仍然是后天学习的成果，仁义礼智及四端并非生来就有。这为是指人类的为，也就是历史。

但也要注意到，中国以血缘远近为轴心的上下尊卑的伦理道德确实不同于以神人关系为轴心的人皆平等（但妇女却没有灵魂）的基督教伦理道德。刘：这里当然有观念变易的问题，但观念属于理性概念，宗教都是情感的信仰。这二者的矛盾背反构成了一幅非常复杂的图像，酝酿出各种伦理道德学说。前面提到的离动物性本能较远的忠信观念，既有其内容的变易性，又有其形式（心理定式）的积累性。刘：你说过，所谓宗教性道德实际是社会性道德的外壳，而社会性道德是受制于一时一地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诸多条件下的产物，这产物可以是自觉的礼，也可以是非自觉的俗即习惯。但这个天道，又恰恰是人自己奋斗出来的。

其他常的具体社会内容也有变易。这是 Hegel、Marx 所特别强调的，也的确极重要，所以位居首位。

李：这是中国人的哲学。我主要是针对和拒绝一直占据统治地位的先验人性论和自然生成说（即动物有道德）。

形而上，metaphysics，常常是指超时空、非能感知的某种先验或超验的存在、真理、实体，如Being。Steven Pinker 讲了不少，我赞成。

也就是形上形下不割裂不隔绝，道不离器，理不离气，天道不离人道，先验出自经验，理性建自历史。你说婴儿和小孩就不虑而知不学而能，便有辞让、恭敬、是非吗？ 刘：这就又回到刚才讲的Kolhberg的前习俗、习俗、后习俗三水平六阶段的伦理学了，你如何看？ 李：我已说过，我同意Kolhberg的三水平说（六阶段则暂存疑），认为正符合我说的由社会外在伦理转化的个体内在道德。我的伦理学总览表三要素中的观念便注明了乃伦理规范，包括任何社会性道德和宗教性道德都如此。刘：你着重道德律令的来源，其实似乎应从道德与宗教的关系说起。

刘：中国伦理学对于世界的贡献也大抵在此。人类文化学和最近兴起的历史人类学可以提供不少材料。

刘：后现代思想的终结。刘：他比较注重历史进化，还以各种数据分析为支撑。

李：不能各打五十大板，你最喜欢这样，正是历史区分出了社会的进步与落后。因为道德作为规范个人行为的绝对律令，似乎总要求一个绝对可靠的基础，才能使自己去履行道德义务责任时心安理得，有情感上的稳妥感，在此感中获得心灵慰藉和归宿。

所以我反对历史均虚构。刘：你既讲观念的相对性、变易性，又讲心理的意志和某些观念的绝对性、不变性，总之是心理形式的绝对性和观念内容的相对性。从前习俗、习俗到后习俗 刘：你已写了不少伦理学的文章，但与当前各种伦理学学说、学派似毫无干系，何故？ 李：我主要是讲整个伦理学的哲学构架的形式，并未落实到伦理学所讲的内容中去，并没讲多少具体的伦理、道德的规范等。但他从新实在论的理世界来讲，我则从心理形式即积淀（定势）来讲，所以便不抽象了，我给这个抽象放下了一个物质性（心理与脑神经活动直接相关）的基石，展示出伦理与历史的粘附性即内积累性。

我认为冯友兰在哲学上有两个贡献，一是提出人生四境界说，一是抽象继承法。李：人不是神，也不能成为神，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我提出人性问题时，就着重讲了人的动物性，我的伦理学仍然重视这个方面，例如两德论中，我也指出现代社会性道德的启蒙主义实际已突出欲的问题，但由于是在理性原则上建立，尽管其中也有情感因素，但其观念内容绝大部分是理性占领，所以也才有今日反男性个体主义的女性情感主义伦理学的崛起，这便是后现代的好东西，虽然尚未占优势。

古代可以倒退几百年，但对人类历史来说，仍不过一瞬。历史的积累性和具体性在个体心理层面有一定的复杂性。

李：所谓怀疑论也就是后现代的解构一切嘛。很多学人特别不重视这点，总是抽象的、空泛的大讲仁、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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